军旅作家王毅谈南海革命

作者：王毅

楔子：《渊深海阔》，中国古代四大棋谱之首，俗称“渊谱”。“渊谱”共16卷局，皆彼时之佳者，云谲波诡，变幻莫测，令人有“开卷得意，忽如会面”之感。

南海，一个万平方公里的大棋盘。

南海南起北纬3度58分的曾母暗沙和亚西暗沙，北至北纬21度4分的北卫滩，西起东经度36分的万安滩，东至度50分的黄岩岛。东西贯通太平洋与印度洋、南北贯通亚洲与大洋洲，连接欧、亚、非、大洋洲等大陆地区。

控制了南海，就控制了世界上最重要贸易线路的90%。

陆缘国要争海权，南海是必由之路；海缘国要夺陆权，南海是战略基点。

这棋局，博弈时长，参与者多，观棋者，众世所罕见。

棋逢对手，好棋者当喜。

而真正高明的棋手，从不照搬历史上的棋局，但却具有“通古今之变”的纵横捭阖、运筹天下。

1

溯局

南海，我们的祖宗海。

千百年来，中国人民在南海生生不息。

早在秦汉时代，我们的渔民就在这片鱼类丰富的海洋下网。宋代，人们开始以“石塘”“长沙”等名称来指称南海诸岛。元代绘制的大量地图上，已经将南海诸岛纳入行政区划范围内，元朝天文学家郭守敬曾到此仰望星空，丈量天地。而到了明初，海南就已设立了统一的地方行政机构——琼州府，隶属广东，南海诸岛被划归琼州府领属的万州管辖。

历史上，中国在南海有几次非常重要的行使主权行动——明朝的郑和下西洋、清朝晚期的李准巡滩、国民政府在二战胜利后接收南海诸岛。这些行动，都在南海诸岛的岛礁名中留下了纪念。

南沙群岛中有郑和群礁，有以郑和的副使王景宏命名的景宏岛，有以郑和的译员马欢为名的马欢岛。

清末，两广总督张人骏派遣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率水师乘“琛航”“广金”和“伏波”三舰巡视南海，于是在南沙，又有了李准滩、人骏滩，在西沙有了琛航岛、广金岛。

二战结束后，国民政府派军舰“永兴”号、“中建”号、“太平”号、“中业”号，到西沙、南沙接收被日本窃占的、包括南沙群岛在内的诸岛，于是有了今天的永兴岛、中建岛、太平岛和中业岛。

两千多年的历史事实证明，南海诸岛是中国最早发现、最早活动开发、最早行使管辖和主权的疆土，南海诸岛无可争辩的属于中国。

然而，南海虽然在历史上无可争辩地属于中国，但其命运却一波三折。近代多年间，南海海域入侵者如过江之鲫，络绎不绝。

从19世纪开始，世界进入海权世纪，南海的丰富资源和特殊的战略地位，引来了英、德、美、法、日等帝国主义国家的垂涎，这些国家纷纷开始对南海谋势布局，争先恐后到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进行调查、测量和绘图。

从年开始，英国船只就经常到南沙群岛、西沙群岛和东沙群岛等地进行探测和调查。

年，德国也开始染指南沙群岛，派员到南海擅自进行测量。

而年结束的中法战争和年爆发的中日甲午战争，则正式揭开了帝国主义列强直接侵犯我国南海诸岛领土主权的序幕。

年，法国将越南收为自己的保护国后，就企图侵占我国的西沙群岛。年7月，法国宣布正式占领太平岛、中业岛和南子岛等9个小岛，并擅自“定名”，即历史上有名的“九小岛事件”。

南海诸岛控制了日本的海上生命线，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。早在发动侵华战争之前，日本就意识到中国南海诸岛的重要战略价值。自20世纪初起，就不断侵占东沙岛、太平岛。

日本大本营确定的“南洋防卫三角”，就是要夺取并固守香港—马尼拉—新加坡之间的领土与海域，以确保南方物资的回运安全。

在南海诸岛中，日本人认为东沙岛是重中之重，因为它扼守着台湾海峡南口及巴士海峡西口，距台湾高雄也仅海里。

年9月3日，日本海军舰队炮轰东沙岛，中国守备部队共37人寡不敌众，遭日军俘虏。占领东沙岛后，日军将之更名为“西泽岛”，随后又占领了西沙群岛、南沙各岛礁。

二战期间，南海再次体现出其重大战略价值。美日对弈，就是从南海开始的。

年8月，盟国对日本采取石油禁运、封锁南海航道的措施，日本被迫对美开战，偷袭珍珠港，重新打通南海航道。

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年，美军潜艇开始逐批潜入南海海域，切断日军海运生命线，在南海航道上围追堵截，以阻止日军将南方战略物资回运。

最终，美军以两艘潜艇的代价，使日军在南海损失作战舰艇余艘。

美日这一局，日军无奈败北，被迫退出南海。

《开罗宣言》明确，日本归还窃取中国之领土，自然就包括被日本窃取并纳入台湾高雄行政管辖的南沙群岛。年，日本政府正式表示“放弃对台湾、澎湖列岛以及南沙群岛、西沙群岛之一切权利、权利名义与要求”。

日本投降，把南沙群岛、西沙群岛交给我们，这是我们现在最大的法理依据。

二战后，海权意识开始深入人心，围绕海洋权益争端不断加剧，南海面临的形势更加凸显，各国都力争下好先手棋。

大体有以下几个原因：

20世纪60年代末，在南海地区发现了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，这引发了南海争夺第一波高潮。

年，联合国有关机构发布的勘察报告指出，越南沿岸邻近海域、南沙群岛东部和南部海域，蕴藏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。南海享有了“第二个波斯湾”美誉，属世界四大储油区之一。

占岛是为了夺海，夺海是为了掠夺战略资源。

在巨大利益驱使下，这些南海周边国家不顾南海主权历史，以占领就是拥有的野蛮逻辑侵占南海岛礁，不顾中国的抗议，在南海的中国传统海疆内强行开采油气。

原本，世界上对南海问题是没有多大异议的。

年日本的《标准世界地图集》、年日本的《世界新地图集》、年德联邦的《世界大地图集》、年英国的《企鹅世界地图集》、年至年越南国家测量和绘图局的《世界地图》和《越南地图》、年的《苏联大百科全书》、年日本的《世界年鉴》、年菲律宾的《菲律宾地图》等等，都统统将南沙群岛划归中国版图。

而年，则成了南海的一个转折点。

这一年，《联合国海洋法公约》的诞生，催生了南海争夺的第二波高潮。《公约》中的专属经济区制度和南海问题的产生有直接关系，岛屿在主张海域和海域划界中的地位和作用显著提升，而这又极大地刺激了越南、菲律宾等国蚕食中国群礁，并陆续提出主权和海洋权益主张。

南海的战略空间和战略位置，懂海的人都懂。

南海的战略价值在美日太平洋战争中就充分体现，对于中国的重要性，又完全可以借孙中山先生的话一言以蔽之——谁握此门户，则有此堂奥，有此宝藏也，人方以我为争，我岂能付之不知不问乎！

在中国崛起的今天，这种战略意义尤显突出。

越南的陆地国土是一个窄窄的长条，东西方向基本没有什么战略纵深，只有占领南海诸岛，才能拓展越南的国防空间和战略纵深，因此，无论当时的南越还是越南，都不惜代价抢夺南沙岛礁。

而在菲律宾，则有人把南沙群岛比做“抵在菲律宾腰间的一把匕首”。

中国虽为南海周边国家中最强大的国家，但在历史上海上实力只在郑和时代短暂地强盛过，主要是因为农耕中国没有足够重视海洋问题，以至于国家被从海上入侵近百年。

新中国成立后，以农民出身为主体的领导层依然没有将足够的眼光投向海洋，在第一波南海占岛高潮中，我们又不幸陷入内斗混乱。

改革开放后，我们奉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策，坚持韬光养晦，致力于建设和谐的周边，一定程度上也纵容了一些国家，在客观上都加剧了南海问题解决的复杂性。

天上有仙境，地上有苏杭，海上有三沙。

南海是个美人。

因为美，总有叵测之人觊觎。

中国陆地面积万平方公里，海洋面积约万平方公里，海洋是中华民族的半壁江山。然而，尽管中华儿女开发南海的历史源远流长，但数千年来，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，中国人长期受“陆权至上”观念束缚，海权意识极其淡薄。尤其在以儒学为主要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体系里，海洋文化没有自己丝毫的立锥之地。在捍卫国家安全、抵御外敌入侵方面，历代封建统治者始终坚持秉承“重陆轻海”理念，“安土乐业”“固守陆地”心理，使整个民族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内向型思维特点，与“泱泱中华帝国”地位极不匹配，这也就不可避免地、悲剧地使中国近百年的屈辱史大多来自海上。在被动挨打中，国人深感“国家欲富强，不可置海洋于不顾”。痛定思痛，知耻后勇，“强于世界者必先胜于海洋，衰于世界者必先败于海洋”正逐渐成为国人分外明晰的共识。

保卫蓝色国土，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
2

对局

越南是南海目前最大的受益国。

在年越南统一之前，越南明确承认中国对南沙群岛的领土主权。

作为一个拥有公里漫长海岸线的国家，越南西部依托老挝和柬埔寨，地形狭长，缺乏战略纵深，向东拓展其战略纵深，就成为其国家安全战略的最佳选择。

越南对整个南沙群岛都提出了主权要求。在南沙非法占领的29个岛礁，以及沿整个国土边界构筑成的海空防御体系，正好弥补了其战略缺憾。

同时，越南看中了南海重要的地缘经济价值。当前，海洋经济及相关产业占越南GDP的48%，其中南沙石油、天然气产值占越南GDP的19－30%。

南海争端是中越关系历史性矛盾的体现。在公元10世纪越南脱离中国建立“大瞿越”国之前，其一直在中国的统治之下。直到年中法《天津条约》签订之前，越南与中国都一直维持着“宗藩关系”。

历史上，越南爆发了多次反抗中国封建王朝统治的起义和战役，不少越南人对这段历史耿耿于怀，有“抗击中国侵略一千年”的说法，要“借古鉴今”，“时刻警惕越南周边的安全环境、防范历史重演”。

近年来，越南在南沙各个岛礁竖立起抗击外族侵略的民族英雄像，其用意不言自明。

中越陆地争端与中越海洋争端，不是两个问题，而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。

8年，中越陆地边界勘界立碑工作的完成，使越南长期以来面临南北西两线作战的双重压力骤然缓解。越南从9年开始放手重点加强南海，尤其是南沙地区的防卫力量。

从当前南海态势看，越南认为在南沙群岛具有局部战略优势和地缘优势，而中国相对来说鞭长莫及，并且维权成本高昂。

越南还判断中国用武力改变南海现状存在重大风险，从而束缚了中国的手脚。基于这样的一种战略判断，也促使越南采取进攻性的南海政策。

越南南海政策主要目标是中国，短期内无法有效解决争端，因此越南已经做好了与中国进行持久战略博弈的准备。

年，越南正式实施《越南海洋法》。年，效仿中国成立渔政局，加强在南海巡逻执法，强化渔业资源掠夺权和海上“主权”维护能力建设。

对内，动员包括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社会和法律等一切资源为南海政策服务。对外，继续实施南海问题东盟化、国际化、多边化、扩大化和司法化的政策。

越南广泛开展油气经济外交，一方面利用外国投资、技术和先进的深海钻探设备，提高南沙地区的油气资源攫取能力，另一方面，重点引进俄罗斯和美国的能源公司，增加南海问题国际化的筹码。

在军事上，越南重点加强海空军备，打造强势海军，为长期非法占领南海岛礁提供武力支撑。

年，越南正式提出南沙舰队计划——以“基洛”级潜艇为班底，打造一支“有战斗力的现代化地区舰队”，使之既能足以保卫南沙、越南沿海地区和专属经济区的地区海上力量，又能够作为“遏制中国”南海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自年起，俄罗斯陆续向越南交付订购的6艘“基洛”级柴电潜艇。另外，越南分三批向俄罗斯购买总共32架苏30MK2战机，也主要用于夺取空中优势。

近年来，随着中菲南海之争的加剧，越南由最初的南海“急先锋”退居二线，采取“只做不说、有利即占、巩固既得”等方式，悄然攫取蚕食我海洋资源，加快岛礁军事化建设，妄图实现长期占领与利益最大化。

未来在南海问题上，越南将对中国维持合作与斗争的双重性。越南政府也清醒地认识到，出于其国内政治经济和社会稳定，甚至国家安全的需要，在南海问题上须保持足够的弹性，留有回旋余地。军事上要逐步扩大同美国的安全和防务合作关系，政治上又要警惕被美国搞颜色革命。

同时，越南不断强化与日本海军的合作，以图南北呼应遏制中国。

以东盟为依托，继续加强同马来西亚、菲律宾、文莱和印尼的合作，保持东盟内部团结，使之成为同中国博弈的筹码。

然而，越南也需要发展机遇期，不愿使南海地区紧张局势和对抗进一步升级恶化，其长期目标仍然是保持同中国长久稳定的睦邻友好关系。

越南将继续扮演麻烦制造者角色，但总体上与中国斗而不破。

年，阿基诺三世上台，菲律宾至此变了，投入了美国怀抱。

推动菲律宾与中国对抗，是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重要一环。怀着共同对付中国的目的，他们一拍即合。

菲律宾宏观外交战略由“南海问题谈判应该严格地在东盟国家和中国之间举行，不需要美国或其他任何第三方介入”调整为“助美制华”，加强与美国、日本合作，积极鼓励美日参与应对南海争端。

在南海问题上，采取刻意针对中国的政策，在南海的安全、油气开发，以及持续推动南海争端区域化等问题上渐行渐远。

不仅如此，菲律宾还成功发挥了国际舆论的作用，借仁爱礁事件、南海仲裁，将中国抹黑成一个“不愿意遵守国际规则”“试图推行地区霸权主义政策”“缺乏地区责任感”“不负责任”的大国形象。

近年来，为了加强对抗中国的实力，菲律宾从两个方向强化南海安全：

一方面是硬件上的武器装备建设，从美国、韩国、日本和意大利等国采购了一批飞机、护卫舰、巡逻艇。在军事部署方面，菲律宾把主要兵力尤其是海军和空军，调整到距南海争议海域较近的地区。

另一方面，与美、日全面开展军事合作，把菲美同盟关系作为南海政策的重要战略支点。近期还加强了与俄罗斯的军事交流与合作。

美国基于南海和重新调整亚太战略的需要，“重新发现了”菲律宾在美国东亚战略中的价值和地位，将菲律宾作为战略东移、重返亚太和介入南海的重要战略抓手。

菲律宾与美国每年举行3次主要的联合军事演习，还通过谈判要求美军增加在菲人数。

安倍在年10月承诺向菲贷款约50亿日元（约合人民币3.25亿）以“帮助杜特尔特家乡开发”后，还于年1月出访菲律宾时，送去1万亿日元（约合人民币.05亿）援助及武器装备。

可以确定的是，之前，今日，及今后，美日都将积极争取做菲工作，不断提高对菲军事援助，以提升菲海洋安全防护能力，企图将菲推向南海急电端前台，为美日充当“急先锋”代言人的角色。

与此同时，还应当看到，俄也在不断加大对菲军售。这些因素，都会给菲带去更多战略抉择，增加菲南海问题的摇摆性。

年8月，国际仲裁庭裁决后，美国、日本欢欣鼓舞，认为可以扩大战果，所以美国大手笔给钱，军队也重返菲律宾，日本还赠送了多艘巡逻艇。

然而，就在同年9月，杜特尔特总统一上台，竟然对美国破口大骂，还宣称要将驻菲美军赶走。

美国布的这盘棋，被杜特尔特搅了局。对此，《日本经济新闻》就发表题为《杜特尔特打乱美菲联手牵制中国脚步》的文章。

真是天上掉下个杜特尔特。

这是中国年外交一大惊喜。

在9月的东盟峰会上，李克强总理和杜特尔特进行了良好的互动，双方表示推动中菲关系重返正常轨道，实现健康稳定发展。

据说，这也是老杜在外交场合第一次打领带。

随后，老杜率高级别代表团来华访问。中国礼尚往来，给予高规格接待。

当然，老杜是为钱而来，然而对中国来说，时间就是金钱，时间就是最大的资源。中国需要延长和平发展的机遇期。

在南海问题上，杜特尔特说：“菲律宾只有两个选择：谈判或打一仗，但要菲律宾去打中国，我们会输得一塌糊涂啊，所以我们只有谈判一条路走。”

杜特尔特南海政策的调整，主要是基于其对南海形势及中菲实力的冷静分析研判。然而，由于美日居心叵测的怂恿和介入，俄菲军事合作的持续深化，菲在南海问题上仍有可能出现反复和摇摆。但总体上看，杜特尔特对南海认识比较清醒，与中合作仍将是首选战略。

因此，中菲在南海问题上，或将迎来新一轮平稳期和机遇期。

马来西亚是南海争端的域内国之一，但不是最主要声索国。

马来西亚位于东南亚的中心战略位置，面对马六甲海峡和南海地区。

南海地区的和平和安全对于马来西亚的贸易、安全、政治和经济，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。维护南海和平，就是维护马来西亚的国家利益。因此，马来西亚向来谨慎行事，尽力防止南海争端局势恶化或升级。

马来西亚在南海的主权声索面积相对较小。在年出版的大陆架地图上，将中国南沙群岛的16个岛礁、沙洲划入大陆架范围，从此主权声明没有改变。

年4月，中国海监船和马来西亚军舰在弹丸礁发生冲突，相对于菲律宾和越南，中马这种冲突不经常发生。

马来西亚在外交上奉行建立并保持和平和互利原则，并用该原则处理和解决与其他国家的冲突和矛盾，从此与世界上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都保持了良好的关系。

马来西亚一直坚持认为，南海问题应当通过和平途径解决。

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，中国与东盟长期磋商，仍很难达具有法律效力的“行为准则”，最后，在马来西亚的建议下，“行为准则”变成了没有法律效力的《行为宣言》政治文件，并于2年11月签署。

这个文件，在一段时期促进了各方自我克制，避免了冲突升级。

对于马来西亚来说，中国、越南和菲律宾都是重要的邻国，马来西亚的外交政策一直认为，与这几个国家保持良好关系，是非常重要的。

在中国与越南、菲律宾发生争端的时候，马来西亚坚持了中立、非战的政策。

对中国的南海政策，马来西亚的态度是“乐观、积极而谨慎”的，尽管双方在南海地区存在分歧和矛盾，但马来西亚在这个问题上对中国的态度基本没有变。

年3月，中国海军舰船到曾母暗沙巡逻。

曾母暗沙靠近马来西亚与荷兰合作开发的油气领域，但马来西亚国防部长侯赛因却对记者说：“中国可以每天巡逻，只要它的意图不是战争，就不需要过度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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